練習寫字

[淳信]

　　我站在吧台前面，心裡納悶著怎麼之前都沒想過要和店長攀談呢？既然住在樓上，雙方多多少少應該都會有交集的吧？我正想問下去的時候，米歐突然走了進來．

［你來啦？］米歐一臉意外地說，也難怪她會這樣子了，因為我是返家之後再開車過來的，她沒有去過我家，所以一時之間應該也很難掌握握的行蹤，就在我為此感到慶幸的同時，我的餘光看見店長一付古怪的樣子，說不出上是畏懼，但是他不敢直視米歐

［你們在聊些甚麼？］米歐說罷，便對她瞥了一眼

［沒甚麼，要喝東西嗎？］店長裝出一派輕鬆的樣子，我看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沒做出反應時，米歐馬上勾著我的手：［不用了唷！我們上去．］

她拉著我走出咖啡館，來到另一側，通往她臥房的樓梯．還記得她第一次邀請我到樓上時，我那股興奮之情，現在已經被滿腔的憤怒和困惑所取代，她跟店長講話的神情，怎麼跟我在一起時差這麼多呢？她同我講話的時候，眼神總是迷濛，小嘴動個不停，然而剛剛她的表現極為正常，根本沒有辦法和平日的她畫上等號，她的正常，只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而已．

［進來吧．］米歐打開房間的門，我踏了進去，再一次端詳著家具和雜物不多的房間，我又再度懷疑，她真的住在這邊嗎？

她將我拉到床邊，便馬上用冰冷的手觸摸我：［你最近，是不是都跟那個叫林曼迪的女生很要好呢？］

［甚麼？］

她拉下我的褲子拉鍊，緊握著我的下面：［你不要裝傻喔，我都看在眼裡．］

我皺了眉，想將她的手給掰開，她眼神幽幽地看著我，又再問了一次：［到底有沒有很要好呢？］

［當然沒有．］我心想著她放手，便用力地掐了她的手一下

［你做甚麼？］她終於放開了手，我馬上退後好幾步

［你是不是心虛啊？］

［你可以不要再這樣子了嗎？］我咬緊牙根：［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天你都跟著我去上班．］

［那又怎麼樣呢？］米歐深邃毫無亮點的瞳孔注視著我：［我想要時時刻刻看著你，也不行嗎？］

［當然不行，那是我上班的地方．］我鬆了松領帶，想不到她想是觸電一樣全身顫抖

［你做甚麼？］她一把抓緊我的領帶

［啊？當然是把領帶拿下來啊！］

［不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幫你打的，難道你就這麼想要擺脫嗎？］她的神情開始扭曲，我一把推開了她，她尖叫了一聲，這麼淒厲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也嚇了一跳

［你還好嗎？對不起．．．］我看著她跌坐在地上，黑色的長髮覆蓋住她的臉，使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你今天很奇怪．］米歐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哭：［真的很奇怪．］

［對不起．］我又道了一次欠，總覺得有點窩囊，為什麼我總是在對別人表示抱歉呢？我做錯了甚麼？我不過是不想得罪大家，才裝出一付很隨和的樣子，只是有所反擊，卻又好像犯了甚麼滔天大罪，我心想這整件事情，我至始至終都是被害的那一方

［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只是．．．］我蹲了下去，摟住她發抖的身軀：［好了，我們起來，好好談一下，好嗎？］

我扶起她到床沿，她仍舊低著頭，嘴裡細細碎碎的不知道在說甚麼

［米歐，我很重視跟你的關係，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尊重我，我知道你很想和我時時刻刻在一起，但是我要工作，也想要認真工作，所以你可以不要出現在我上班的地方嗎？］

她細細碎碎的叼唸著，但好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也不要打電話到我上班的地方，我上班的時候不太能接私人電話，但是我保證，每次午餐都會打給你好嗎？請你不要打電話到我公司了．］

她停止叼唸，聲音突然清楚起來：［可是你和林曼迪一起吃早餐．］

我很訝異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只好再哄哄她：［只是聊聊天而已．我對林曼迪沒有興趣．不要吃醋了，好嗎？］

［那你搬過來，我們一起住．］米歐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狠狠抓著，我握著她的手：［這樣子會不會太．．．太突然？］

［你要是答應，我就不會再跟你去上班，也不會打電話去你公司，好嗎？］

［我，讓我考慮一下．．．］

［為什麼要考慮？］她用力地掐著我的手，我用力的甩開：［你夠了，不要再這樣了好嗎？］

［可是．．．］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和你沒辦法談下去，我今天先回去了．］

［不要走．］

我站起身來，回頭看著她被頭法遮蓋的臉頰，細細碎碎的一直重複同一句話：［不要走，不准走．．．．．．］

［明天，我會再來找你．］我撫摸著剛剛被她掐紅的地方，嘆了一口大氣之後便轉身，看來，必須要和她切割關係

突然間，我的世界旋轉了，我的頭部承受了強烈的撞擊，發出了咚的回音，我躺在木質地板上，感覺頭上有熱熱的東西流到臉頰上，是血？

我倒了下來，看見一個菸灰缸扔到我的眼前，那個菸灰缸，是跟她一起去買的，正確來說，是她買給我的

［你可以在我房裡抽菸．］

那時候還以為是貼心，現在想想，其實帶著一種命令的口吻

她蹲在我身旁，輕輕地撫著我的臉：［不是叫你不要離開嗎？為什麼還要離開呢？］

我頭暈目眩，立即掉入了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