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寫字

這雨季似乎同我ㄧ起旅行。

在我把信放在他床頭的那天，窗外飄著細雨

在我坐著火車旅行想著他，窗外暴雨肆虐

而我在這城市停留多日，時常飄著毛毛細雨，偶而傾盆大雨，整座城市被淋洗的乾乾淨淨

這雨實在太了解我，親暱的像我的筆，在我旅行時，手上的筆不曾放下，窗外的雨也從未停過

在我決定離開他時，窗外毛毛細雨宛若我內心悲傷，

柔軟的雨絲不會傷人，但淋久了依然會全身溼透

憂愁也殺不死人，但累積到一個限度，的確會有尋死的可能。

在我離開他的過程，窗外暴雨肆虐好似我內心的糾結，

一個打死的節，每天想著他，好幾次都想回去看看他

在我來到這座城市，內心被這城市的氣氛薰陶，也許哀愁也是一種浪漫的情緒

見過許多不得志的藝術家蹲在路邊賣著自己的畫作

畫中凌亂的線條使人看的心緒紊亂，曾經聽到有路人問那些畫家，畫成這樣還有人買啊

那些人苦笑，只說把畫圖當作內心的抒發，你們看什麼就像什麼囉

我想起你不曾兜售你的畫，你說你的畫還不成熟

我答你，那是因為你的畫包含著你的靈魂，你不願輕易出賣自己的靈魂

你笑笑的認同我，的確

畫筆不就是畫家的生命嗎？畫家將心緒透過線條ˋ色彩加以表達，

呈現出來的景象就是畫家的心，畫家的魂

曾經我們也討論過究竟畫家和作家，哪個比較貼近人心

我說畫家可以透過畫，讓人知道畫家內心的世界，也能了解畫家要表達什麼，是直接與觀看者對話的

你卻駁斥我，你說作家可以透過文字，讓人從字裡行間啟發無垠的幻想，那幻想是無邊無際的

每個人心中的幻想都截然不同，透過文字讓人有美好的想像，這是一種浪漫美好。

最終我們達成共識，也許這就是藝術家存在的原因，

為每一顆寂寞ˋ需要被慰藉ˋ抑或受過傷ˋ內心枯燥貧乏的人找一個出口

而你說我們兩是互補，是互相需要的

你需要我的文字觸發你的想像，我需要你的畫來感受你內心的美好

我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其實我一直不清楚你是真的需要我，不能沒有我所以抓住我的手

還是你認為我是需要你，依賴你所以才緊緊握著你的手

也許我們都試著掙脫對方的手，於是我離開。

今天天空依然灰濛濛，我問過咖啡店老闆，這城市總會下著幾個月的雨

總是陰雨綿綿，卻觸發著許多人的靈感，待在這兒創作，尋找自己的方向

這歷史淵源的城市，因著有藝術氣息，沒有太多人為侵襲

飄著雨也無傷大雅，今天我選擇不帶傘出門，我要淋淋雨，淋著一直陪伴著我的雨

在街上，我又遇到上次在驟雨中仍不離去的街頭藝術家

他還是扮成雕像，全身塗成大理石雕像的顏色，

今天他選擇優雅的姿勢，坐在自製的椅子上沉思著

我走過去問他，今天你為了什麼，扮成沉思的雕像？

他不回答，我才意會到，雕像怎麼可能言語呢

我又問他，今天你扮成沉思者不說話，上次在大雨中怎麼會說話呢

你站了起來，回答我說，在大雨之中大家只顧自己，儘快找到避雨的地方

但沒人為那些雕像想一想，它們也是有靈魂的

或許過去關心它們，它們真的會開口回答呢

你活動活動，又坐了回去，我離開他，以免妨礙到

是啊，每件事物都是有靈魂的

雖然我一直想像你在我離開之後，依然不會掛念我

但我怎麼清楚你心中真正的想法呢？我這陣子寫了很多

不知道你畫了幾幅畫　　我想看看你的畫　　感受你的心情

而你是否也想要看看我寫的東西呢

這陣子我常常自與自對話，假裝我真正和你有聯繫

但我知道我從不真正了解你，就像你也不認識真正的我一樣

宛若這些雨絲，雖然見它是雨，但這無數的水滴

曾經旅行過無數條小河，無數個湖泊，無數個水灘，無數遼闊的海域

或許它曾是你留下的汗珠，或許它曾是你在喝水時，嘴角露出的水滴

或許它曾是你在天氣冷時呼出的白煙

或許它曾是你在淋濕時身上蒸散的水珠

我想著這些雨的一切都和你有所關聯

忽然我很希望這雨季能快點結束

也許這樣我就能忘掉你

但也許

我會更加無法克制心中的思念

我流下淚水，希望它也能變成雨滴，然後有一天能淋到你身上

也許我該不顧一切回頭去找你

但我害怕我ㄧ回頭，你會狠下心轉頭離去，留下我

我也害怕你會當我是陌生人，平淡的看著我，選擇和我擦肩而過

我更害怕看到你是想我想到快發狂的表情，我知道那時候我會不敢看你的眼睛

我知道我會好內疚

我最最害怕，你會因我離去而恨我，也許你對我從未抱著感情是最輕鬆

今天是第幾天，我已經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

但我無時無刻都在祈禱，你能真正忘了我

我不能再將憂傷的情緒感染你

我也無法承受看到你眼神中對我的那種，自以為是的了解

或許是我自擾，因為我總會將自己推入最憂傷的情緒

紛亂的思緒，讓我離開細雨中，躲在屋簷的庇蔭下

已經淋不到雨，但臉上仍佈滿著水滴，

鹹鹹的淚水，希望它也能變成雨滴，親膩的淋在你的髮絲上